棒球。(資料照。駐美特派王啟恩/佛羅里達州聖露西港拍攝)
「我不認為我們有任何人因為三振比安打多而感到興奮。」大聯盟名人堂總教練,目前擔任大聯盟棒球事務長的Joe Torre,在2月的老闆會議結束後接受媒體訪問時如此表示:「對我來說,棒球的刺激感基本上是在壘包之間有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這番話說明了近期大聯盟規則、制度變革的目的與希望達成的目標,不僅是本季要實施的縮短換局休息時間、進一步減少暫停上投手丘次數等規則,還包括2020年球季預計要開始實施的新登錄名單規定、投手必須面對3人次、增加投手傷兵名單與下放時間等規則,甚至在大西洋獨立聯盟實驗的禁止防守佈陣,投手丘往後退等規定。
過去許多媒體常將重點放在比賽時間長度,但對聯盟來說更重要的是比賽節奏。他們認為重要的是球場中有事情發生的時間越多越好,等待的時間越短越好。把球打進場中,球員跑壘,野手接捕、傳球,都是他們比三振甚至全壘打清空壘包進入等待時間更想看到的,因為他們認為等待時間太多,比賽節奏被這些等待時間打斷,是新一代觀眾對這項運動較沒有興趣的原因。
而現實的情況是大聯盟三振數從2006年開始逐年增加,2018年更出現史上第1次三振數多於安打數的情況。2011年,投球局數達標準的投手中只有10人平均每9局投出至少9次三振,10次以上更只有2人;但去年平均每9局投出10次三振還排不進前10名,更不用提局數未達標準的後援投手平均每9局三振數更為誇張。這當然是聯盟不樂見,希望扭轉的趨勢。
投手宰制比賽的能力除了球速與投手本身能力的提升外,更多後援投手的使用也是因素之一。2005年先發投手面對的打席中,有30.1%是同場比賽第3次對上同1名打者,有4%是第4次,有24%打席是在單場用球數超過75球後。但2018年第3次對上同1名打者的打席比例降到23.6%,第4次更不到1%,單場用球數超過75球的打席則降到20%。
先發投手上場時間越來越短,後援投手的使用量當然增加,其中一部分是後援投手負擔更多工作量,但也有更多投手被使用。在大聯盟總隊數達到30隊的第1年1998年,所有球隊一共使用了557名投手,2005年來到606名,2015年首度突破700大關直接來到735人,2018年更已經創下整年使用799名投手的新紀錄,相隔20年後平均每隊每年多用了8名投手。
這讓打者可能面對更多不熟悉的投手、更多獲得充分休息的投手,甚至只有1種球路但在短期內可以發揮效果的投手。而2017年開始為了讓球隊更放心讓受傷球員休息而將傷兵名單最短天數由15天改為10天的規定,更讓球隊可以利用技術性傷兵變相增加後援投手人數而取得優勢,洛杉磯道奇就是最頻繁採取這種策略的球隊。更不用提9月登錄名單上限由25人增加到40人,讓球隊有更多投手可用,例行賽最重要的最後1個月,卻因為這樣的規則有完全不同的面貌。
對聯盟來說,抑制投手的優勢是解決比賽節奏問題的關鍵,近期看到的這些規則改變主要都是在於防止球隊以上述方式洗投手,不僅投手進入傷兵名單最短天數恢復到15天,連下放後可以重回大聯盟的時間都從原本的10天後增加到15天,讓球隊更難利用這些規則讓先發投手只錯過1次先發就能多1名牛棚可用之兵。
至於登錄名單的新規定,讓球隊平時可以多1名球員,但是可能將同時登錄的投手名額限制在13人,9月擴編也只能多登錄2名球員,避免最後1個月出現投手車輪戰,並且限制在大比分差距才能使用野手投球等,著眼點也是要制止球隊不斷洗投手。
規則上的改變,毫無疑問會讓比賽產生變化。變化本身並不是問題,棒球逾百年歷史就是不斷的變化,現在每年在大聯盟出賽的投手比20年前多240人是變化,開賽投手的使用是變化,三振與全壘打數增加是變化,小聯盟農場系統的出現、防守佈陣被廣泛採用,手肘韌帶重建手術的成功率,新科技輔助投球與打擊訓練都是變化。而即使是像這樣人為改變規則製造出來的變化也不是沒有前例,指定打擊規則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在現在觀眾都還可以看到採用指定打擊規則與否對比賽戰略甚至整體建軍策略所造成的不同影響。
從指定打擊規則這個例子我們也可以看到,時至今日對於這條規則的好壞都還有極為分歧的看法,至今大聯盟仍不敢讓2聯盟都採用同樣的規則。這些試圖削弱投手的規則或許也是如此,我們看到許多討論認為聯盟干預賽事本身的發展是錯誤的,三振多、全壘打多、安打少不是壞事;但也有許多人指出投手確實過於強勢,這些規則的實施有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而這些爭論或許沒有對錯,只能說大聯盟當前主政者對於棒球應該如何進行自有一套想法與規劃,Torre、大聯盟主席Rob Manfed很明確地讓大家知道,他們希望看到「在壘包之間有事情發生的可能性」,也就是看到更多球被打進球場中,扭轉目前的趨勢。而這是不是壞事,或許沒有正確答案。